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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文章
2024/08/23
安心的氣息
每當走進百貨公司，一樓的化妝品香氣撲鼻而來。我喜歡走在那充滿奢侈品氣味的樓層，因為只有這樣，才會有我鋼琴老師的味道。
我的老師很會打扮，每個服裝、髮飾都像歐洲的貴族女性，高尚典雅且不過時，她每次的服裝皆不相同，但惟有身上的香水味，是我最熟悉、安心的氣息。小時候我常坐在老師腿上，我的小掌覆在老師的大掌上，一個一個音的彈奏。身後的老師，溫柔細心的指導著我，她身上的玫瑰氣息也輕輕、柔和的包住我的全身。
令人心安的氣味，能夠在一些場面給我勇氣。還記得小學的第一次鋼琴考試，我的老師是其中的一位評審，她選了一個離鋼琴最近的位置，我不懂老師挑那個位置是為什麼，因為位置頭上是出風口。到我考試時，我的心不停的跳，沒有東西可以止住我瘋狂的心，就像躺在病床上卻沒有滴管、沒有氧氣罩的病人。直到我走到鋼琴前，驟然聞到了那淡淡的玫瑰香，我的心像吃了鎮定藥，不再跳得激動，像平常那樣，老師坐在我的旁邊，陪著我練琴、上課。我頓時理解到了老師的用心，但事後我去詢問老師，老師卻說坐近些，好丟到我。
由於一些原因，我把老師換掉了，也漸漸遺忘那股香味。直到國一下學期，我又在考場上聞到了那股香氣。多年未見的老師，好像老了些，但打扮依舊華美，頭髮綁著包包頭，零散的頭髮自然的向下垂。老師這次坐得很遠，像是我們的感情，屬於老師身上的味道也黯淡了些。但在我彈奏時，我卻清楚的嗅到那股依舊不變、溫和的馥郁，老師炯炯有神的眼睛，從未從我身上離開過。
以前老師常說我的鼻子像狗，遠遠的就知道老師在不在。百貨公司的氣味，和老師身上的略有不同－－因為只有從老師身上散發出的氣息，才令我安心，如同回到家中、回到兒時練琴的時光，那份莫名的安全感。
老師的話
媛勻敘述鋼琴老師身上的氣味，以及好奇、嚮往、信任，和對香氣的眷戀，在幾年後再遇之後的感情與感受變化，過程寫得很細膩，讓嗅覺與感受結合，既靈敏又纖細。